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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很抱歉這麼久沒有面對你們。很抱歉這麼久沒有面對自己。

　　這兩週發生了很多事情，腸胃炎、期中考……嘗試著與朋友參加了一場活動，認識了一個學弟，就在我以為我可以投入下一場戀愛的時候，無意中得知學弟原來有女朋友。

　　很難描述那個當下的感覺，但毋庸置疑地，我想起了Yanllo。無可避免的想他，想他，以及很想他。

　　我開始使用社交軟件，意圖填平自己空洞的內心。在那裡，你看到了嗎？那裡有一個黑暗的深淵，無論投擲甚麼都不會有回聲。不會被填滿。在上個週末，我跟一名小我三歲的少年出去，幾乎可以說是相談甚歡，但是回去以後他把我封鎖了，毫無來由。我找不到原因，可能我還喜歡Yanllo就是最大的原因。

　　我又開始自殘。用傷口意圖填滿那個深淵。但美工刀能做的實在有限，於是我又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我還沒遇到Yanllo之前，我曾在深淵，愛著一個又一個我得不到的人。

　　我和初戀分手後沒多久，在空洞的生活裡愛上了一個青年，然後遇見了Yanllo。我絕無將Yanllo當作是一個替代品的想法，他們一點也不像。那我為甚麼會答應Yanllo呢？

　　我想那個時候，我只是太孤單了，僅此而已。

　　讓我緩慢地撥動時間，回到我還沒遇見Yanllo之前，回到我甚至還沒認識那個青年之前，我剛沈浸在失戀的痛苦當中，我吃安眠藥，我吃「Lithium」，我吃很多很多安眠藥，我坐在天橋上，雙腳朝外，享受死亡跟生命被一道欄杆阻斷又連接的過程。

　　但我不敢跳下去。我怕痛。

　　——其實我一直都很怕痛。

17

　　依稀記得那天我難得撥通電話，打給一個還算要好的朋友，我坐在天橋的欄杆上，雙腳朝外，彷彿下一秒就可以落下，像一隻蝴蝶一樣揮動翅膀飛翔。然後墜落。絢麗的生命與死去。

　　我想我終其一生不會忘記那一刻縈繞在我心中的情緒，不是憤怒，不是悲傷，也不是絕望。

　　而是輕鬆自在的釋然，好像自己終於解脫——我人生中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自由過。

　　我笑著跟她說話，笑一笑眼淚就落下來了，蜿蜒地在臉上留下遺憾的痕跡。

　　你看這裡這麼多車，他們都有自己要回去的地方，可是我沒有。

　　來來往往的這麼多人，他們都有自己的歸處，可是我沒有。

18

　　我沒有跳下去，我不敢跳下去，我怕痛。我一直都很怕痛。有人打電話叫了警察，我在警察上來之前裝作沒事的樣子離開了。

　　沒有人察覺到。這麼多與我擦肩而過的人沒有人察覺到，剛才與他們錯過的這個人有著已經破碎的殘缺的靈魂。

　　我就這樣回到了宿舍，只覺得那種近釋前嫌的感覺已經消失得毫無蹤影，而我的內心還殘留著一大片空洞的深淵。

　　我去看了醫生。理智的闡述自己的狀況，我在高處，想跳下去，失落像一大塊布蓋在我的身上。

　　我覺得很累。我笑了一下，告訴醫生，我不是想死，只是不想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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