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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日（r18）

　　對峙著不可能的愛情，也該像懸日那樣，讓它落下。

　　——田馥甄《懸日》

＊第一人稱向，內有r18。

1

　　我和愛染在一起的那一年，是一八年的冬天。台北是不會下雪的。南京會。我住在台北，他居於南京，網路聯繫起我跟他的關係。認識彼此的第一天，我在冷得要命的台北，走在宿舍外面跟他打電話。

　　那是一個沒有星星的晚上。愛染的聲音帶著南方固有的清冷乾淨的腔調，問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我問他，你會來找我嗎？

　　可能是他的聲音太好聽，也可能是沒有星星的夜晚太黑暗，當然更有可能是我孤單得太久太久了。我說，如果你來找我，我們就在一起。我不在乎性別，不在乎年齡，不在乎職業與旁人的眼光。

　　只要你願意見我一面，只要你願意讓我見你一面，我想我就有足夠的勇氣開始一段戀愛。哪怕我從未談過戀愛，愛染，人的一生中總要這麼瘋狂一次。

　　是，人的一生中總要這麼瘋狂一次。

　　見面的時候他擁抱我，說，你說人的一生中總要這麼瘋狂一次，你就是我為之瘋狂的理由。

　　那個下午我們坐在學校後門的一間咖啡廳，我點了一杯熱的黑糖鮮奶，他喝冰美式。我試圖描繪他的長相，不是稜角分明的帥，但跟聲音很相似，眉眼疏淡清俊，像時下流行的鹽系男子，打扮休閒但是好看，穿著白色長袖襯衫加上米色馬甲，簡單的牛仔褲，他長得不算高，不知道有沒有一百八，總之比我高。

　　分明就不是頂頂帥氣的那種人，但就是沒一處不合心意。他不太愛說話，比打電話時少了很多言語，我努力尋找話題，最後卻像是身家調查。知道他現在是個醫生，比我大了三歲，去年剛畢業，直接領了醫師執照，在南京一間醫院做急診醫師。

　　那你來找我……我沒有把話說完，他卻像是聽懂我說的話一樣，自動接下去。

　　我請了三天的假。他看著我，淺咖啡色的眼睛看著我，你說人的一生中總要這麼瘋狂一次。

　　為甚麼是我？

　　愛染沒再說話。把美式咖啡喝完以後牽著我的手逛我的學校，稍微有些小的私立大學，一條路能走到底，中間有兩個圓環，沿途種滿行道樹。

　　你的宿舍在哪？他問，我覺得不太習慣，但更不想鬆開牽著的、略顯冰涼的他的手，於是牽著他轉個彎走去男生宿舍，他站在門口看了很久，說，原來你就是住在這裡的啊。

　　我點點頭，他轉過頭問我，你要陪我回旅館嗎？我愣了一下，不太明白這句話的背後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愛染就以溫柔又不容拒絕的力度牽著我往門口走。他的記憶力真的挺不錯的，只走了一次就知道怎麼走回去了。關鍵時刻我還不忘分神想著。

　　我看著愛染的背影，不知道為甚麼總覺得有些熟悉。但我肯定我們從未見過面，我沒有大我三歲的舊鄰居也沒有關係特別好的學長。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他就這樣牽著我走到旅館，旅館的房間寬敞，乾淨，整潔，床是雙人床，我被推入浴室，不安地洗好澡以後，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地看著愛染走進浴室。

　　半晌後他走出來，穿著浴袍對我伸手，我像著了迷似的走向他。

　　我們雙雙跌入柔軟的床。我有些驚惶地叫他的名字，他拉開我的浴袍，我不太擅長打結，輕而易舉就被解開。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聲音像打結一樣，我有些害怕，從來沒有跟別人坦承相對。

　　愛染清冷乾淨的聲音像是沾上了雨滴一樣變得溼潤。是的，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我不會對你做甚麼。

　　他就趴在我身上，勃起的陰莖抵在我的小腹，熱燙得不可思議，然後說了這句怎麼聽都不可信的話語。

　　我喜歡你。他一邊叫著我的名字，伸出一隻手碰上他自己的性器。

　　但我不明白，我們才第一次見面，我迷惘地看著他，他對我露出一種苦澀的表情，不明白為甚麼，但那一刻卻覺得難過得幾乎無法呼吸。

　　我能不能親親你？他問。明明是正在做快樂的事情，他卻顯得無比悲傷。我閉上眼，無法拒絕他那種痛苦的表情，點點頭。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就在我忍不住要睜開眼的時候，有冰涼又柔軟的甚麼碰到了我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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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又開坑了。預計是個萬字內完結的短篇。有r18。（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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