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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最後隨著蘭的想法改造慕生的家,臥房漆成淺紫,書房是淡淡的綠色,客廳佈置成溫暖的鵝黃。更換純白的沙發套,鋪上深褐的絨毛地毯。渺無生氣的套房終於擁有家的氣味,溫馨柔軟的氣氛隨著家具被散散地鋪在這個地方的每一個角落。

  

  蘭疲憊而欣喜地看著這個面目全非的地方,這是他從今以後的家,他以並不強勢但同時帶有絕對存在感的方式昭告著這個地方與他原有的主人,他最終還是回到這個真正屬於他的地方。

  

  人生來流浪。蘭說,我一直在流浪,花蓮,台北,世界上沒有屬於我的地方,我在人們的眼中流浪,但沒有一個地方真正屬於我,而此刻彷彿終於找到歸宿。

  

  這裡就是你的歸宿。慕生忙著把電視移到另外一側,他停下腳步,語氣莊重地似在許下承諾。那就是他向蘭許下的承諾。

  

  蘭走過來,在他嘴角輕輕印上一個吻。可是你從未流浪過。

  

  我在遇見你之前一直在網路以及他人記憶之中流浪,你說我是你的歸宿,但蘭,你才是我的歸宿。

  

  慕生把電視移過去,他接過蘭手中的花瓶,走到另外客廳角落,把花瓶放在木質櫃子最上方。我們可以在這裡種蘭花。他說。

  

  蘭沒有說話,只是微笑。

  

  人要如何確定自己終於停止流浪,或者其實人一直不停流浪?蘭跟在慕生身後,他試圖幫忙但慕生拒絕他伸出的手。我來就好,親愛的蘭。所以蘭問慕生,語氣輕緩,繼續跟在男人身後。

  

  人在遇到最後的歸途之前,無法選擇自己是否終於流浪,或終於流浪。慕生漫不經心地說。

  

  你是我最後的歸途嗎?蘭又問。男人的忙碌告一段落,套房改頭換面,幾乎讓人以為走錯套間,這未必是他鍾愛的形色,但為素昧平生的愛人,他毫無顧忌地毀去自己曾經喜歡的模樣。

  

  蘭,我們是彼此最後的歸途。不會再有以後。男人有些喘,他走過去親吻蘭,蘭的上唇薄而下唇稍厚,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槍實劍的親吻,收起彼此對生命那些無關的詰問,放下世俗厚重的成見與偏頗,慕生的親吻狂野而暴烈,舔舐過上牙關後唇舌交纏。蘭卻是輕的,被動接受慕生的吻。

  

  結束後,蘭喘著氣,說這是他第一次親吻。

  

  我一直在流浪,未曾流浪到某個人的心上。這是我第一次親吻,像一場猛烈戰爭,搶奪彼此地盤。我是否輸了。

  

  這顯然不是男人的初吻,蘭能察覺,慕生的吻技嫻熟而老練,像習慣親吻的老手。慕生說,但你終於流浪到我的心尖上,這場戰爭沒有輸家也沒有贏家。他們看著彼此,忍不住微笑。

  

  慕生又吻上蘭,他們就這樣時而親吻,時而看著彼此憨笑。不知道誰先伸出手,把另一個人拉進房間,低低的喘息聲緩緩從門內溢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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